一尾游鱼戏水

夏日课室2

         ‖ 1在合集前面，往前翻。

  ‖这篇主美瓷，微俄瓷，微all瓷。

  ‖打错tag的话请提醒我。

  

  房间里，瓷坐在地毯上举着美的练习册算些数字，俄躺在他的腿上啃着饼干，喝着橘子味的汽水。

  正是傍晚，窗户没有关上，所以金橘色的阳光从外面洒落，俄喝着冰凉的汽水看着窗外，风从外面吹进来，一阵凉爽降落人间。

  “瓷。”俄轻轻地叫了他一声。

  瓷的视线从练习册上移开，低头看着俄：“怎么了吗？”

  俄举着空空如也的托盘：“没饼干了。”

  他这副模样像个小孩。

  瓷伸手去摸了摸他银灰色的头发，笑道：“晚上我再给你做几个。”

  俄点头，风又簌簌吹过瓷手上的练习册，他眼尖，看到了三个字。于是他立即坐起身，抓住那页纸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
  瓷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。

  他抓住的那页纸的右下角写着三个字。

  那是美不知何时写的字。美的字迹向来龙飞凤舞，喜欢写草书，只是他在写这三个字的时候，也认真得一笔一划写了正楷字，像是情意正浓时写下的。

  瓷面不改色道：“这是我同桌的练习册。”

  俄转了转眼睛：“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太子爷？”

  美的家族是一个在商业行里能顶半边天的势力，美自己也是独生子，因此美从小就嚣张惯了。

  可是，瓷想着今天下午安安静静地站在一片夕阳余晖中的美，教室外的夕阳洒落在他的睫毛上，突然有些无法将那个美跟“飞扬跋扈”这个词联系在一起。

  瓷还是点了点头。

  俄不满道：“你为什么拿着他的练习册？”

  “……”瓷看了一眼手里的练习册，美写的数字也有些飞扬潦草，但是写下的答案的确都是正确的。于是他说：“是我自己找他要练习册的。”

  俄更加不满，还没开口，大门处就传来开门声，接着是脱鞋声。俄吓得起身，拿着汽水躲在房间门后。

  瓷没有一点反应，直到房间门被打开后才回头笑道：“老师回来了？”

  苏站在门口，手里提着几袋蔬菜：“嗯，刚刚买完菜回来。”

  瓷将手中的练习册放下，然后起身接过蔬菜：“老师工作一天累了吧，今天晚上我来炒菜好了。”

  苏没有说什么，反而看着他刚放下的练习册，走过去俯身看了几眼：“这题目看起来倒是新颖，不过……这字迹看起来不是你的。”

  俄趁着他在看练习册，偷偷从门口绕过去，跟瓷打了个手势，然后准备出去。

  忽然苏抬头问：“对了，瓷有没有见到俄，我刚刚回来没见到他。奇怪，他平时不都在客厅玩游戏吗？”

  他一回头，正好对上瓷的视线。

  “也许是出去玩了。”瓷说。

  瓷正好挡在俄前面，双手放在身后给俄打手势，后者趁机溜进自己的房间。

  苏摇头，点评：“这孩子不如你对学习上心，真不知道哪个才是我的孩子。”

  俄爬在自己房门上刚好听到声音。

  俄：“……”

  夜晚，瓷趴在床上，手边的手机忽然震动几声。瓷抬头给手机解锁，然后看到南发来几条信息。

  南：【照片】

  南：【照片】

  南：姑姑家已经布置好生日派对了，你来吗？

  瓷：不了，明天有约。

  南跟他聊了几句，随后说自己要继续挑选蛋糕了，接着就下线。瓷反复看着手机里的几条信息，然后退出聊天栏。

  他又趴在枕头里，脑中苦思今日的数学题。他记得桌上有几张草稿纸，于是他伸手去拿，不料碰到了一只手。

  瓷猛地抬头，苏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。

  瓷立刻起身，坐在床上问：“老师怎么进来了？”

  “抱歉，我擅自进了你的房间。”苏彬彬有礼道，“只是我记得今天下午，你的桌上摆着一道很新颖的数学题，那个字迹不是你的，我想你应该很苦恼这道题目，所以我想进来问问你需不需要帮忙。”

  “需要的，老师。”瓷听完后，伸手越过苏的身子，打开抽屉取出美的练习册，哗啦啦的翻书声响起，接着停下：“是这道题目。”

  苏瞥了一眼题目，然后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，随意地从笔筒里挑了几支笔开始在纸上打草稿。瓷也凑过去看。

  突然枕头上的手机开始震动，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瓷刚看到名字就停下了要按下接通的手指。

  备注只有两个字——同桌。

  瓷抬眼看了看苏，然后狠下心摁下挂断。

  

  “shift.”美看着手机被挂断的电话十分不可思议，“他怎么敢挂断我的电话？”

  英端坐在一旁喝茶，闻言抬眼：“你这个时间给别人打电话，不挂断才怪。”

  英是美的养父，说话有时刻薄。

  美将手机扔到一边，双脚架在华贵的桌上，伸手去够到果盘里的葡萄，咬了一颗果实，葡萄的果汁在他的嘴里炸开。

  此时美英两人坐在欧式客厅里，落地窗坐落在两旁，琳琅满目，头顶上的灯更是华丽。美在出了学校后就换上了一套小西装，裤子改良成短裤，看起来更加孬帅。

  英扶了扶金丝眼镜：“你能别这么吃葡萄吗？”

  美：“……”

  他拉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披在自己身上。法正从门外进来，美打了个响指：“亲爱的，叫上几个弟兄，咱去嗨。”

  

  某个酒吧里，灯光闪烁，歌舞盛行，笑声络绎不绝，酒香四溢。英法看着台上的几个人在跳舞，时不时碰几杯酒。

  英婉拒了一杯酒后，回过头看了一眼吧台椅上的人。

  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美非要绕半个城来这个小酒吧。

  美坐在吧台旁喝酒，喝完一杯后举起酒杯：“亲爱的，我喝完了。”调酒师听到后就会接过酒杯给他续酒。

  美的手指在桌面画着圈圈，视线却落在调酒师的手上，又流连于调酒师的脸——

  ——他看着这张脸，想起某节体育课，树荫下身穿白色校服的人。那个白白净净的人看着自己笑了很久，接着微微俯身……

  真的很像啊……太像了。

美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调酒师的脸。可手到了半空中就被人拦截下。

  英脸色不太好：“你在干什么呢？”

  美眯着眼盯着他片刻。英被盯得毛骨悚然，于是松开手。

  美接过调酒师的酒，然后仰头直接干了下去。

  英法对视一眼，然后互相摇头。

  美的这种状态持续到第二天凌晨。他躺在酒吧的卡座里，服务员来通知他酒吧打烊的时候，他直接掏出一张卡表示今天的酒吧他包下了。

  凌晨四点的时候，美从卡座上起身，身边站着几位保镖和一位司机。美看了司机一眼，最后去卫生间洗漱片刻上了车。

  凌晨五点，黑色且发着光亮的车停在瓷的小区楼下，后排的车窗缓缓落下，美扫了一眼小区楼，接着闭眼养神。风徐徐吹过，吹走了他身上的酒气。

  “sir，已经七点了。”司机在驾驶位上说。

  美悠悠转醒，手搭在车窗上，慵懒地看着车窗外的烟火气。半个小时后他才下车，脚刚落地，脑子里又想起什么，回过头，伸出食指勾住后排的书包。

  他穿着改良后的小西服、拎着书包找到瓷的家，正了正领子，准备按下门铃。

还没按下去，门就从里面打开了。

  “……来得这么早。”瓷怔怔地看着他一身正装。

  “本少爷刚应付完报酬就来找你了。”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进屋拖下黑色小皮鞋，“给你挤出这点时间见本少爷，你该知足，别抱怨早不早的。”

  瓷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双拖鞋：“是是是，大少爷日理万机。”起身笑了，“少爷进来吧。”

  瓷领着他进了自己的卧室。

苏一大早就出门了，俄还在睡懒觉。所以这个早晨还算清净。

  美一进卧室就看到了满桌子的草稿纸，上面写满了数字和算式。他低头去看，渐渐地皱起眉头，接着拿起桌上的笔开始写了几个数字。

  瓷端着一碗汤进来放在他面前。

  美看着那碗汤。

  “大少爷应付完报酬一定很累吧，刚喝完酒不得喝点醒酒汤？”瓷说。

  美拿着笔的手有点轻轻抖了几下，笔在纸上划过几条细小的波浪线。他低头看着那几条波浪线，最后伸手去端起醒酒汤喝下。

  “这个解题方法怎么了吗？”瓷看着他喝完，接过碗问。

  美摇头，伸脚踢过一个椅子，懒散地坐下：“你求我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
  瓷果断拿着碗出了房门。

  美笑了笑。

  等瓷回来的时候，美已经戴上金丝眼镜，认真地拿着笔在纸上划几个数字。

  夏日的早晨有些热，但不至于像中午那样热，美的头上出了几滴汗，阳光逐渐从窗户低下慢慢爬到他的脚腕上，地面开始有些发烫。

  突然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发出“滴”的一声，美回过头看见瓷举着空调遥控器对自己摇了摇。角落里的空调扇叶开始缓缓上升，冷气不一会就填满整个卧室。

  “真是糟糕的天气。”美拿着草稿纸说。

  瓷也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，坐在他旁边开始打草稿，两道在纸上响起的沙沙声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尤为突兀。

  “这是谁的解题思路？不像是你的风格。”美用笔头点在纸上，发出几道“嗒嗒”声。

  瓷说：“是我家家教的解题思路。”

  美诧异：“你居然还有家教？”

  “嗯。”

  俄这时才起床，洗漱片刻，去了厨房打开冰箱。冰箱里只留着昨夜的几道剩菜和半个西瓜，还有一盒昨晚烤好的饼干。他伸手拿了几块饼干吃，在厨房转悠一圈发现苏真的没给他留早餐，于是他踢着拖鞋来到瓷的房门。

  “瓷，今天早上吃什么……”他打开房门，突然发现一个不属于这个房子的人。

  俄不满：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
  美抬起眼眸，淡淡地看着他：“瓷邀请我来帮他解题。”

  瓷：“……”

  什么时候是我邀请的啊？

  瓷面不改色地应道：“嗯，是我。”

  美笑了一下。

  俄见是瓷的意愿，于是按下不满的心情，又往自己的嘴里放一块饼干，走到瓷身边：“今天早上吃什么？”

  瓷用笔头点了点客厅的位置：“客厅的桌上有一盒肠粉，还有一碗八宝粥，都是你的。我今天早上出去给你买的。”

  美听着这些话，突然反应过来他昨晚和今天早上都没吃饭，只喝了一晚上的酒，刚醒来就跑到瓷的家给他解题。

  于是他扯了扯瓷的衣角：“……本少爷也没吃早饭。”

  “……你在求我给你做饭之前不能把‘本少爷’这三个字给去掉吗？”瓷说。

  最后是瓷在俄那边做了思想工作，成功将一碗八宝粥从熊掌下拿给美。美心满意足地吃完后开始躺在椅子上玩手机。

  “怎么不做题了？”瓷刚刚安抚完俄，端着一盘西瓜，进了房门就见他这副懒散的模样。

  美滑动着手机：“刚吃完，不想动。”

  瓷忍不住道：“你是猪吧。”

  美滑动手机的手一顿，然后才说：“你说是就是吧。”

  瓷将西瓜放在他面前。

  冰凉的西瓜大概是夏日的最好搭档，美吃完西瓜后擅自躺在瓷的床上，过了几秒才从被窝里抬起眼睛看向桌边认真写题的瓷。

  瓷今日穿了一身白色居家服，看起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。

  被子的绒毛遮住了他的一半视线，于是美通过这种朦胧的视线看到了体育课上、树荫下的白衣少年。

  也是这样微微低头，嘴角若隐若现。